红心地瓜
打小见了不少三叶草,却没吃过。自从知道它的块茎可食用,且味道不错,有“水晶萝卜”的美称,我就跃跃欲试。周末,无意中又刷到拔“水晶萝卜”的视频,视频里晶莹剔透的“水晶萝卜”、食用者的啧啧称赞,无不撩拨着我的心。和女儿一商量,我俩一拍即合,带着“作案工具”——一把断了柄的锅铲就出门了。
离家不远的地方有块荒地,春暖花开时节,一丛丛三叶草生机勃勃,花开正艳,正是“作案”的好地方。我和女儿目的明确,准备步行前往,只是头一回干“盗挖”这事,虽说“盗”的只是几株野草,却也浑身上下不自在,手里的“作案工具”更像是“烫手的山芋”,还是女儿把它藏到外套的内侧口袋,一手紧紧捂住,两人这才出门。
我俩很快就到达目的地,四下张望,嗯,没人,抓紧动手!稍微清理掉三叶草底部的落叶、浮土,女儿试着拔出一丛三叶草,只见她双方紧握叶茎,双腿半蹲,脚往下踩,手往上提,猛一用力,“啪”,三叶草离地而起,她也一屁股坐到地里。“哈哈哈……”这狼狈样把我逗乐了。虽然动静不小,可接连拔出的几丛草叶却都只有长长的茎,底下别说“水晶萝卜”,连根都没瞧见。是不是挖得不够深?我们决定派工具上场,把三叶草底部周围的土都挖了一圈,估摸着怎么都能挖到根了吧?
“挖什么宝贝呢?”正当我们干得热火朝天之际,耳畔冷不丁传来一声陌生的询问。我和女儿的脸“刷”地一下红了,像极了两个被抓现行的小贼。抬头只见一位老人站在田埂和蔼地看着我们,许是我们挖得过分专注,全然不知老人何时已散步至此。看老人并无责备之意,我们这才压了压狂跳不已的心,颤声地回答:“三叶草。”可能三叶草过于寻常,老人不再好奇张望,继续慢慢向前踱步。
我和女儿虚惊一场,相视一笑,继续手里的“重大工程”。清除三叶草茎下方的土,埋在地下的部分终于露出真容——一颗黑褐色的迷你“蒜头”。有了第一颗的成功经验,我们很快又挖出第二颗、第三颗……怀揣“水晶萝卜”,我俩喜滋滋地满载而归了。“只是我们的‘水晶萝卜’怎么黑乎乎的,不是视频上那种半透明的?”回家路上,女儿提出疑问。我心里不禁敲起鼓:确实,不但颜色不对,形状也不像,但我们挖的的确是三叶草啊……我对女儿说:“嗯,是不是没洗净,我们回家看看。”
回家仔细清除沙土和表皮膜衣,“水晶萝卜”终于露出白色“肉身”,只是仍不透明,还分布有黄褐色纵向条纹。形状也不像萝卜,而是一瓣一瓣的鳞茎。我和女儿还不死心,决定豁出去尝尝这蒜头状“水晶萝卜”。怎奈,刚一入口,“呸呸呸”——我们忙不迭地吐出来,原来,这“蒜头萝卜”不但发干,还口感酸涩,实在难以下咽。难道是橘生淮南则为橘,生于淮北则为枳?可是也没听说三叶草南北有别呀,我们对着手机查半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。
许是时节不对,许是品种不同,忙碌了半天,我们还是没吃成“水晶萝卜”。但,那又怎样呢?这大半天的快乐已够我们慢慢回味了……